1298 过境杀贼（1/5）

汾阴高塬上的薛氏坞，蓝本薛氏的族人并部曲早已经悉数遣出，南下安置在蒲坂周边，或是直接渡河前往河洛。

王师驻进此中，也并不显得空旷，尤其此境已经有了物货云集的迹象，蓝本薛氏部曲居住的屋舍也都被买通或推倒，用于安置即将进境的来自冯翊的众多胡卒役力。

薛涛此刻站在坞壁城头，心中倒是没有多少乡业易主的哀凉感，只是满心焦灼，看向北方苍茫的原野。在他身后，除了几名河东军府的部将之外，还有李炳麾下的几名将官。

李炳渡汾北上已经过往了好几天的时间，但却仍未有声讯传来。特别具其部属所言，其人所率不过三百余众，若仅仅只是打探张看，这些人数倒也足够，但是由于李炳亲身前往，稍有闪失便难以结束，不免让薛涛忧愁不已。

眼下他还未离境远行，李炳还算是他的上司，就算心中有什么困扰感想，薛涛也不便宣之于口，只能按捺于心底。

“府兵北行进营事宜，安排妥当没有？”

夕阳再次西垂，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又过往了，薛涛眉头紧锁，一边步下城头一边转首看向身后的薛良沉声问道。

眼下他也实在难以评价李炳大肆宣传军事的行动到底是莽撞还是急智，但眼下既然自己还在郡中，河东又是他乡土所系，自然也不能侧身事外、坐视不理，所以便又将刚刚撤离各境、集结整编的河东府兵再次投用于战线，用于充实河东王师所兼顾不到的处所。

平阳贼寇本身并不壮大，否则石生不至于在河东渐稳的情况下怯于权势倾斜而持续北撤，但是这些匪寇的流动性极高，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处所。

早前边线换防、漏洞难免，这些匪寇已经骚动不只，频频为乱，生动得很，如今得知王师将要大动的消息，可以想见必定已经有了将要集结的迹象。

这几天的思量衡量，薛涛也能大体想明确李炳的行事逻辑，相对于河东府兵深谙乡境各边虚实，来自潼关的王师是没有这些上风的，兼之兵力本就不足疏散到漫长的防线上将境域守护得水泼不透。

但潼关王师的战斗力要远远强过河东的府兵，分戍剿防大材小用，不如捉住核心、一举击破，先干掉平阳贼寇的基础核心所在，剩下那些余寇再配合郡兵乡勇持续扫荡剿抚。

这思路不能说是错，但蓝本存在的问题却还依然存在，汾水积淤泛滥，大部部队难以通行，这是制约王师北进的重要原因。想要大举用兵，最稳妥的做法还是穿过稷山，从汾水东侧北上攻进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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