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千山万水，明月一轮（2/5）
缓缓前行的老僧，年轻僧人看向一处桃花烂漫的竹木藩篱，痴痴念道：“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老僧身形微滞，只是很快就大步向前，片刻之后，又恢复平常脚步。
若是不抬头看，凡夫俗子进了这座寺庙，只会感到阳光普照。
实在一抬头，就会看到是一轮勾月悬空的光景。
小玄都观内，老道人来到一棵高耸进云的桃树下，蹲下身，双指捻出一些土壤，轻轻搓动。
老道人指尖土壤，是那山上修士梦寐以求的万年土，重如金铁。
老道人沉默无言。
土壤实则也有年岁一说，也分那“生老病逝世”。众人皆言不动如山，实在不全然。回根结底，还是俗子阳寿有数，时间有限，看得含混，既不逼真，也不长远。所以佛家有云，佛观一钵水，四万八千虫，而大圆月寺那个老僧便以此作为禅定之法，只是看得更大一些，是赏月。
至于这位老羽士，则是看得更静一些，看这些土壤逝世物的岁月变迁。
道观寺庙为邻，与那老僧更是各说各法已千年，还是没能争出个高低。
现在就看是自己先成天君，还是老僧先证菩萨了。
小道童徐竦战战兢兢来到师父身边，创造师父正在沉思，徐竦便噤口不言。
老道人没有转头，开口笑问道：“在观外，非但没能抖搂威风，还给一个年轻武夫教训了一通，你感到他那番话，说的有理吗？”
小道童手捧拂尘，闷闷不乐道：“说得有理，与我何关。”
老道人点点头，丢了土壤，以雪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抹平，站起身后，说道：“有灵万物，以及有情众生，渐次登高，就会越来越明确大道的无情。你要是能够学那龙虎山道人的斩妖除魔，日行善事，积攒功德，也不坏，可随我学无情之法，问道求真，是更好。”
老道人笑了笑，“无情之法，不是教你暴虐行事，滥杀无辜，而是要多看看那四时成岁，天地有常。”
小道童郑重其事地向师父打了个稽首。
老道人转头看向大圆月寺方向，轻声道：“贪嗔痴慢疑，若五毒不除而一味埋头苦修，那毕竟是不是正法禅定，而是邪定。”
老道人再看向桃林之外的北边，“徐竦，你若是暂时悟不出大道，不妨往尝试一下，选择当个世俗眼中的好人，只是切记，涉世行善，跟这个世道还给你的好与坏，关系不大。殊途同回，这也是无情之法……之一，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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