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佛观一钵水（1/4）
宝瓶洲向来爱好以观湖书院划分南北。
北方多蛮夷，南方皆教化。
南人瞧不起北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怕是北方的大隋文豪，面对南涧国的士子雅士，都是要自认矮人一头的。故而南方世族高门，以嫁进北方为耻。
邻近年关，南方一处喧闹集市上，有光脚的中年僧人托钵而行，面容方正坚毅，缓缓而行。
有杂耍艺人使出浑身解数，博得阵阵喝彩声，僧人看到一根木桩子拴着一只小猴儿，干瘦干瘦，故而显得眼睛极大。
僧人蹲下身，取出半块生硬干饼，掰碎一点，放在手心，伸向枯瘦小猴。
它却被僧人的善举给惊吓到了，惊恐失措地向后逃窜，铁链被瞬间绷直，一个反弹，满身鞭痕的小猴子顿时摔倒在地，身躯蜷缩，细细哭泣起来。
僧人轻轻将掰碎的干饼，放在木桩四周，将剩余半块干饼又掰碎一半，零零碎散放在地上，然后又把铁钵放下，这才起身向后退往，最后盘腿坐在间隔木桩隔着三四步的处所，开端闭目，嘴唇微动，默诵经文戒律。
行也修行，坐也修行，万里迢迢，一直苦行。
饥冷交迫的小猴子委实是饿惨了，在僧人坐定后，怯生生看着他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往捉住一块碎饼，退回原地低头啃掉后，眼见着僧人无动于衷，便愈发胆子大了，再偷吃了一块，如此重复，无意间创造铁钵内竟有些净水，便往喝了口，隆冬时节，钵内净水竟然有些热和，这让小猴子有些舒坦，更加不怕那僧人了，大眼睛直愣愣看向那个光脚光头的家伙，仿佛布满了费解。
僧人念完一段经文后，睁眼起身，小猴子便又回避起来，僧人只是弯腰拿回铁钵，就此离往。
小猴子扶着木桩子，看向僧人的背影，很快消散于拥挤的人海。
它破天荒打了个轻轻的饱嗝，伸手挠了挠干瘦无肉的脸颊，眨着大眼睛。
光脚僧人低头行走于人隐士海之中，便是被路人撞了肩膀，也从不抬头，反而右手在胸前行礼，微微点头后，持续前行。
集市上有个疯疯癫癫的老人，眉发打结，邋里邋遢，衣衫褴褛，只要他遇上稚童，不管孩子们的长辈是富贵还是贫穷，都要凑过往询问一个同样问题，大多数老百姓对此见怪不怪，多是牵着孩子加快步伐离往，也有一些会笑骂几句，一些个性格不太好的青壮汉子，还会朝老疯子推搡几下，从头到尾，老疯子都只是重复那个古怪问题。
“你家孩子取名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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