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古圣贤皆寂寞（2/4）
十五岁寿终正寝，开了将近四十年的酒肆，卖了将近四十年的酒。”
老秀才轻轻摇摆酒碗，“我只要兜里一有闲钱，只要想饮酒了，就爱好往他那里买酒喝，不管隔着多远，必定会往。”
老秀才笑了笑，有些伤感，“但是最后有一天，展子关门了，找街坊邻居一探听，才知道我那个朋友逝世了，既然本来的展子关了，我只好往别处买酒，我才知道他卖我的那种酒，卖得比其他人都贵。”
李宝瓶气愤道：“文圣老爷，你把人家当朋友，可人家似乎没有把你朋友啊。”
陈平安没有说什么。
老人喝了口酒，“可又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他卖给我的酒，是他亲身上山采药酿造出来的酒，不计本钱，全都用了最好的东西，卖得亏了。”
李宝瓶张大嘴巴，小姑娘心里头顿时满满的愧疚。
老人捻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中满满嚼着，“四十年里，我从一个冷酸书生，好不轻易考上了秀才功名，之后……也有了些本事和名气。那个朋友每次见到我，就只会劝我饮酒这么一件事情。从来不提他子女求学的事情，不提他妻子家族的鸡飞狗跳，就是劝我饮酒，每次他就坐在小宝瓶你的地位，坐对面，地位离我最远，但是一抬头就能看着我，每次都傻乎乎笑着。”
李宝瓶想了想，默默离开原位，坐在陈平安的对面，咧嘴一笑。
陈平安对她做了个鬼脸。
老秀才缓缓说道：“又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子女，要么当上了当地朝廷的黄紫公卿，横行跋扈，祸国殃民，要么年纪轻轻当上了诰命夫人，动辄打杀妾婢，他媳妇的家族，骤然富贵，成为了郡看大族，一家高低，坏得很，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害了很多无辜百姓。”
老秀才直愣愣看着对面那个空位，“可你硬是在那个小酒肆，守着个褴褛展子，年复一年酿着酒，待到了老逝世为止。”
李宝瓶又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老秀才收回视线，就着劣酒吃着盐水花生，对陈平安说道：“以后好好习武练剑，不要事事都讲道理，尤其不要按照书上的道理往做，要懂得变通，要不然你会很累的，可能到最后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半个朋友都没有了。自古圣贤，神位越高，正由于以身作则，分歧情理的事情做得还少吗？”
老秀才伸出手指在桌上滑出一条线，最后拉直手臂，似乎想要在桌面以外都划出一条道路来，“你想啊，有些道路，你独自一人走上一年，可以，十年呢？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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